当荧幕上的“贝恩”喊着把权力交给市民,将富人揪出来公审的时候,我有点儿恍惚了。这是在看《蝙蝠侠:黑暗骑士的崛起》吗?不太像呀,怎么会出现如此主旋律的镜头呢?难道是引进中国的时候特意做了符合国情的处理?我百思不得其解。不过,我很快回过神来,这玩意儿,不就是在闹革命吗?说了半天把权利还给市民,真正控制这一切的不都是一小撮人吗?
打土豪、分田地的美好愿望,好像在天平天国时期就有了。不过,洪秀全的故事远没有《蝙蝠侠》这么浪漫——贝恩为了恋人而心甘情愿地做出牺牲。虽然之前看了剧透,但真沉浸在其中,还是大呼意外。在如今这个电影文化里,正襟危坐的往往不是什么好人,而那些看起来病态、脆弱,甚至反常的人,却可能在关键时刻拯救地球,当然,这一回是拯救纽约。
历代发动普通民众闹革命的家伙,基本上都是幕后操纵木偶的提线人。而一波又一波的运动浪潮,到底何人获利最大?恐怕身处其中的人谁都没怎么想过。不管是最新的这部《蝙蝠侠》,还是现实中,群众走上街头,甚至拿起武器,往往没有一个共同的目标。如果有,那也是别人为他们设定好,告诉他们这是应得的,甚至是生存必需的。于是,一无所有的人们拼了,而老实本分或者还算勤勉的有钱人们倒了霉,他们赚来的钱,最后都变成人家革命的本钱,甚至拼命的目标。可是,如果革命能化腐朽为神奇,谁还愿意花时间去建设?如果我们一切的辛苦都是为别人做嫁衣裳,谁还会积极向上?类似电影里的这种场景,其最终结果是人性和秩序的崩塌,换来的只是无尽的混乱。
以前听过个笑话,尚不知是否确有其事。说是建国初期某将军去美国考察,惊讶于其文明程度和富足程度,说是连路边的乞丐都衣着光鲜(当然,是和彼时中国的现状相比)。将军感慨道:“狗日的美帝国主义,这要是有党的领导,就是共产主义了。”
现在想来,将军的感慨不无道理。没有比较就没有收获。如果世界上只有我们自己在喊“社会主义好”,而没有资本主义形态的存在,那优越性无从谈起。可实际上,正是因为有了美国、英国、法国这样的资本主义国家,才让我们察觉到自己的不足,以及那些需要改进的地方。
这回新《蝙蝠侠》里“还权于民”的一幕,让我恍然大悟。反派贝恩这家伙要是生活在太平天国或土地革命时期,扮演的不就是农民起义领袖的角色吗?而那个形式上的公审,实际上的判死,和文革期间随随便便把人丢进牛棚,以及在脖子上用细铁丝挂个轮胎的做法何其相似。不同的空间,不同的时间,却有同样的人和同样的华丽说辞,我惊讶于剧本作者的洞察力,能够剖开虚伪的面具让人看到本质。我甚至觉得,《蝙蝠侠:黑暗骑士的崛起》在中国上映所具有的最大的精神意义在于,唤醒被蒙蔽的心灵。
那么多部《蝙蝠侠》,一部部都成为过去。贝尔奔走齐鲁大地的意气风发,如今在电影中重现。遮上这张脸,并非因为恐惧,而是因为要保护身边关心和爱护你的人。多年之后,老蝙蝠侠退休了,而那个愣头青将会继承这一切。希望在他,也在亟需党领导的美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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